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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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方一謠被她哭得又是懵逼又是著急：“你冷靜一下，你還好嗎？實在不行我們晚一點再走。”
這會兒下飛機還來得及。
“嗚嗚嗚……”
空姐也註意到了這邊的情況，以為發生了什麽事趕緊走過來：“請問有什麽需要幫助的嗎？”
外面在吵吵鬧鬧的時候洛卿已經給自己劇本排練好了，她打算找個電視劇一會兒可以看，剛取下耳機就聽到了外面的聲音。
【外面怎麽了，有人生病了嗎？】
【我好像做不了什麽，這種熱鬧還是不要湊好了。】
【嗯？聲音有點耳熟，好像彤彤啊。】
因為這段時間一直在和彤彤討論她的臺詞問題，所以洛卿沒少聽她的聲音，這會兒自然就要敏感一點。
【不會真是彤彤吧？她是我的粉絲，那我好像不能不管。】
之前為了更好照顧她的身體，洛予齊招來的營養師都是有醫生資格證的，方便處理一些緊急事件。
這麽想著，洛卿戴好口罩和帽子將自己這邊的門打開，試探著露出半邊腦袋。
果不其然看到隔壁的圍了好多人，中間那人也戴著口罩情緒很崩潰，捂著臉嘴裏亂七八糟不知道在哭些什麽。
很快空姐就端了一杯熱牛奶過來：“您需要的牛奶，女士先緩一緩可以嗎？我們這邊馬上起飛了。”
“謝謝。”方一謠將那牛奶遞過去，“來，先喝一點。”
紀童捧著杯子卻沒喝：“為什麽會這樣，我是不是瘋了？”
【聲音真的好像啊，但看起來好像沒生病？】
“你看，她又在說話了…”
意識到這個聲音的位置和內容都不太對，紀童僵硬了一下，隔著面前圍著的空姐、助理和經紀人，從縫隙中看到了一雙格外熟悉的眼睛。
說來奇怪，她並沒有真的跟洛卿面對面交流過，每次都是從報道上得知她又如何了。
唯一印象深刻的還是之前紅白玫瑰那次營銷在微博上看到她的照片，那雙眼睛是真幹凈啊，怎麽有人能壞成那樣還有一雙讓人誤會的眼睛？
而此時那雙眼睛就這麽明晃晃地在自己面前。
紀童覺得自己已經出現幻覺了：“洛！洛！洛……”
前面那人戴著口罩，又被那麽多人圍著，洛卿一時之間對上視線時還沒認出來對方是誰，聽到這句話就下意識捂住了口罩，是戴好的。
【她認識我？真的是彤彤嗎？】
而其餘幾人也轉過頭來，頓時就看到了後面這個只露出半張臉的人。
方一謠：“……”
“你看到了嗎？”紀童想抓住救命稻草一樣，“你看到洛卿了嗎？還是我的錯覺？”
“看到了。”方一謠語氣覆雜，可這人包裹得嚴嚴實實，這是咋認出來的？她問，“洛卿？”
洛卿眨眨眼：“你好。”
真的是洛卿！
難道紀童沒有幻聽？可是剛才的確沒人說話啊，聽力有這麽恐怖嗎？
想到洛卿是在說自己藝人的壞話，方一謠皺眉，“你剛才在說什麽呢？”
洛卿茫然：“我、我沒說話呀。”
“？？？”
都到了這個地步，洛卿還是硬著頭皮問了一句：“請問你是彤彤嗎？”
童童也是你能叫的？
我們有那麽親密嗎！你越界了！
等了好久都沒等到回答，洛卿臉上有點掛不住了，鵪鶉似的縮回去一些：“抱歉，我好像認錯人了。”
【她聲音真的跟彤彤好像。】
但不管這人是不是彤彤，如果真的需要幫忙的話她又狠不下這個心。
“你是不是不舒服？”她沒註意到這幾個人變化莫測的眼神，小聲問，“我帶了人上來，需要給你看看嗎？”
紀童這會兒詭異地平靜了下來：“不用。”
“好。”洛卿飛速縮回去，而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小門再一次關上，重重地吸了一口氣。
【好丟人呀。】
外面幾人面面相覷。
可以說方一謠比紀童更了解這個瓷王，所以當然也能認出來，可是乍一下居然沒能將此時這個有禮貌還有點膽小的人跟印象中那個恨不得在紅毯上摔個八百次的人結合起來。
方一謠壓低聲音問：“你說你聽見她罵你了？”
“我不知道。”紀童還有些懵，“你剛才聽她說了什麽？”
“不就四句話？”
不，不止四句。
要說之前的方一謠沒聽到那是自己的幻聽，可現在這個絕對不是。
雖然是同一個聲音，但一個清晰得像是在耳邊，另一個卻是正常的空間距離。
“你們先回座位吧。”紀童擺手，“我沒事。”
洛卿剛才好像沒認出來自己是紀童，她口中熟悉的聲音，難道是認為自己是她配音認識的那個TT？
頓了頓，紀童又說：“一會兒下機別急著走，咱們最後再走。”
方一謠以為她是不想跟洛卿同框，於是點頭。
短短兩個小時過去，原本打算在飛機上小憩的紀童楞是沒睡著，因為旁邊的人一直在看電視劇還不停碎碎念，那勁頭似乎要把宮鬥劇裏那些個被賜一丈紅的角色都給好好學一遍。
這能是正經人嗎，好的不學學反派？
而且居然還帶筆記。
紀童覺得自己好像在飛機上了兩個小時的演技課，被老師支配的感覺和被學霸卷王壓制的恐懼再次襲來，恐怖如斯。
好不容易等到下機，因為是走特殊通道，所以可以稍微隔開一些。
紀童故意讓人留到最後，如果洛卿真的是故意要跟她一起的話，一定會同樣留下來，還得想辦法過來套個近乎一起走。
可讓她再次意外的是才出門人家早就不見蹤影了。
“怎麽樣？”上車後方一謠不住問，“她有沒有找向你借設備或者害怕的借口去找你？”
“……”紀童默了默，“她是要蹭我熱度，不是要被我潛規則。”
“一樣的，有嗎？”
“沒有。”
“她一直安安分分？”
“……算是吧。”
不知道為什麽，紀童只要想到她學的那些臺詞就覺得後脊背一涼。
方一謠囑咐：“一會兒去節目組我就不能跟了，你記得一定要時時刻刻把錄音筆打開，咱們不能那麽被動知道嗎？”
“嗯。”
《和朋友們的旅行》是個旅游綜藝，固定嘉賓有四個，其餘的都是每一期邀請來的飛行嘉賓。
雖然說是跟朋友們，但節目組都是搞事的，這個朋友會有很多種定義，就為了提高節目的知名度。
紀童現在是上升期，熱度雖然高，但代表作卻沒幾個，討論度都是從各種各樣的綜藝通告裏來的。
她雖然有意轉型，奈何轉型期有危險而且周期長結果不確定，公司那邊給她的計劃是一邊繼續接各種通告穩熱度，同時去做自己的轉型計劃。
所以她才每天都忙得團團轉，拍戲休息時都在學習，基本沒有自己的私人時間。
這次這個綜藝也是如此，公司知道洛卿在有意蹭熱度卻還是讓她來這個綜藝。
換種說法公司那邊其實也有意利用洛卿在網友中的口碑來給她立一個受害者人設，這能讓她擁有更多的路人緣。
坐在去節目組的車上，紀童打開和洛卿的微信對話框，心情覆雜。
許久後她打字問：“洛洛在做什麽呀？”
洛洛：“上班呀。”
TT：“是接新通告了嗎？我能知道一點嗎？”
洛洛：“不方便透露哦，以後你就知道啦。”
看，就算是這樣，洛卿也沒有透露一點要跟她上綜藝的風聲。
洛洛：我今天在飛機上遇到一個人聲音跟你好像，差點認錯人，有點不好意思。
紀童微怔，這才想起來自己天天跟洛卿聊語音，到時候上節目被認出來怎麽辦！
她總覺得微信暫時不要掉馬對自己有好處。
TT：不會是紀童吧，大家都說我跟她聲音像，我常給她的劇配音。
洛洛：Σ(⊙▽⊙"a。
看到這條消息後洛卿整個人都傻了。
頭等艙，那麽多人簇擁的，同一個目的地，問完自己名字後空氣裏詭異的沈默……
不會吧？！
她後知後覺地想起來，那幾個人的打扮跟自己大差不差，一般只有藝人才會捂得這麽嚴實，而且對方的穿著似乎也很有風格。
自己只說了幾句話，應該……不會崩人設吧？
TT：怎麽了嗎？
都提示到這個份上了還不蹭？需要我手把手教你怎麽蹭熱度嗎？
洛洛：沒事沒事，我要上班啦，你工作加油哦。
看到這裏，紀童面無表情地收起了手機。
誰不會演似的。
這會兒還沒到目的地，可洛卿不能再看手機了，她要走的是將紀童艷壓下去的劇本。
劉珊看她在自己臉上塗塗抹抹，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小傻春，你到底在對你這張高貴的臉做什麽！”
“？”洛卿努力將眼線畫順，“一會兒我是要跟她同框出現的，不得比她好看？”
劉珊有點不忍直視她的審美：“可你素顏比現在好看。”
來之前也沒想著一個旅行生活綜藝需要化妝師，所以就沒帶，沒想到這小祖宗能造成這個樣子，雖然哪裏都化了，可好像做的都是無用功。
“素顏？”洛卿皺眉，“一點血色都沒有。”
劉珊拿了卸妝巾給她把那粗似蛇精的眼線擦掉：“你的人設是白玫瑰啊！別化那麽濃！”
“哦。”洛卿對化妝沒什麽造詣，幹脆工具遞過
去，“你來，給我化個那什麽偽素顏妝。”
聽說看起來跟沒化似的，但哪哪都有心機，比較適合她的人設。
“……”
劉珊化個工作上班的日常妝可以，哪裏會化什麽偽素顏妝。
可她擔心小傻春把自己的臉造掉價，於是接過工具在她臉上隨便糊弄了幾下：“好了。”
洛卿接過鏡子：“我怎麽覺得沒什麽改變？”
“白了一點。”劉珊睜著眼睛說瞎話，“不是偽素顏嗎？是不是一點都看不出來？”
是哦！
洛卿被說服了：“不錯。”
見她真的信了，劉珊心裏真的有點開始同情起這個小傻子了。
不知怎麽，她總覺得最近洛卿變得有點過於單純了，雖然表面跟以前沒有什麽區別，可經不起仔細推敲，像個小孩。
進圈也挺久了，怎麽會連素顏妝的區別都分不清呢？
她沒想到洛卿是真分不清。
洛卿開始做任務時才15歲，那會兒她唯一用過的護膚品還是幾塊錢的寶寶霜，哪裏知道那些東西的區別，做了任務後任務也是隨著她的年紀變的，需要化妝的任務真的很少，現在也勉強才聽得懂幾種品牌的名字。
眼看著馬上要到目的地，劉珊囑咐道：“記住，你想蹭熱度是可以的，但不要太過分，這節目裏還有其他人，那些常駐嘉賓你也知道，有圈裏的老人，都是些人精，不該惹的人不要惹，到時候偷雞不成蝕把米。”
“嗯嗯嗯。”洛卿輕嘖，“啰嗦死了。”
“我是怕你被那些人聯合起來封殺沒人管你，你去喝西北風！”
【那可不，這不是就要被封殺了嗎？】
洛卿知道劉珊其實會為自己著想，如果不是自己的要求她也不會一直為自己出謀劃策，想了想她由衷說：“謝謝，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劉珊楞了下：“都是我該做的。”
車停下，洛卿輕聲說：“以後還是找省心一點的藝人帶吧。”
“？”
什麽以後？
可外面節目組的攝像頭已經在了，劉珊不能跟著下去，只能眼睜睜看著洛卿下車。
下車那一瞬間所有的鏡頭都懟了過來，各種機位各種攝影師。
饒是洛卿做了這麽多天的心理準備，心還是跳得有些失控，站在原地發楞不知道要看哪裏才好。
負責流程的副導演說：“洛老師需要先在這裏等一等。”
“好。”
助理和營養師都不能入鏡，她只能自己去推行李箱。
為了人設的裝逼，行李箱有點重。
這民宿外的路還是鵝卵石鋪的，她廢了好大的力才勉強將行李箱往裏推了一小段，靠在門口靠內的地方，不動聲色躲掉了一點點機位。
但副導演卻沒有要放過她的意思，隨時隨地都在找素材：“前段時間洛老師在網上有個很火的話題叫紅白玫瑰，洛老師知道嗎？”
洛卿擡起頭，好幾秒才想起來自己的臺詞，按照劇本裝傻充楞，害羞一笑：“是有聽說一點點啦。”
“那洛老師對於這個說法有什麽看法嗎？”
洛卿：“巧合而已，我們都有自己的風格。”
“那洛老師覺得紅玫瑰紀童老師是什麽樣的人呢？你們關系如何？”
“都是一個圈子的，關系也不會差。”洛卿笑著說，“紀童姐姐很好，我一直想要跟她學習，非科班出身半路出家年紀輕輕就超過了很多人有現在的成就真的很不一般，想知道是怎麽做到的。”
“那樣最好了。”副導演說，“這次跟你一起來的飛行嘉賓還有一位，你猜猜是誰？”
洛卿佯裝驚訝：“是紀童姐姐嗎？”
坐在另一個小房間看著這一幕的紀童心裏都要吐了，誰是你姐姐！
副導演神秘一笑：“你進去看看就知道了。”
洛卿點頭，推著行李箱往裏走。
推一推停一停，累得小臉通紅，加上被跟拍盯著，她憋了一頭汗。
【救命，病弱反派是豪門文劇本，為什麽也要用到娛樂圈文裏來。】
她有點擔心地想。
【我這模樣進去還能艷壓紀童嗎？一點反派的氣勢都沒有。】
紀童：“……”
她隔著透明的落地窗看得清清楚楚，這次洛卿沒有戴口罩，分明也沒開口，可她就是聽到洛卿的聲音了。
是她的…心裏話？不會是幻聽吧？
洛卿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自己的行李箱推到門口，她打開門進去一眼就看到了落地窗前沙發上的紀童。
衣服十分熟悉。
【糟糕，飛機上遇到的真的是她，只說了幾句話她應該發現不了什麽吧？】
洛卿擡起頭，也看清了自己這個任務對象的臉，跟在微博上看到的那些圖片不太一樣，沖擊力更大。
說是紅玫瑰的確沒錯，很高，五官輪廓很深，也很大氣，看起來很有氣質。
【她長得真好看，好像不太好相處。】
紀童還沒反應，那說著自己不好相處的人頓時就沖了上來，滿臉驚喜：“真的是紀童姐姐，我太喜歡你了，這真人比電視上的成熟欸。”
紀童面無表情的想：又在說我老了，我明明就比她大兩歲！
她往後退了一步隔開距離，上下打量：“你也比電視上看上去嬌小。”
來啊，陰陽怪氣誰不會，小矮子！
洛卿也就165，在女藝人中算是中規中矩的，但是自己174，哈哈哈哈哈哈！！！
“剛才他們還問我怎麽看咱們紅白玫瑰的事。”洛卿在她身邊坐下，親切地貼上去，“但我覺得咱們風格不一樣欸，不信你讓大家看看，嗯？姐姐你這裏有黑眼圈，是沒休息好嗎？”
她皺眉：“再辛苦也要註意保養的。”
紀童深呼吸，努力讓自己不要失態。
【糟了，太緊張忘詞了，沒說皺紋。】
“……”
行，合著在飛機上真是彩排。
還挺辛苦，為了碰瓷還會專門寫劇本。
【怎麽還不推開我？接下來沒臺詞了，攝像機好多，臨時發揮會出錯。】
紀童眼珠子一轉，頓時姐兩好的挽住了她：“你也是，看你走兩步都喘，嘴唇白得跟什麽似的，身體不好吧？那還穿這麽少做什麽？”
洛卿被挽得身體一僵，有些錯愕地看著她。
然後身上就被披上了一件外套，還給套了個帽子。
為了不崩人設她把哥哥給的圍巾收起來了，這會兒漂亮的鎖骨被外套遮得嚴嚴實實，那帽子也頓時將她精心打理的頭發都給壓力了下去。
紀童看著她露出來的眼睛，微微一笑：“暖和了吧？”
【她……】
來，演，看誰演得過誰。
【人這麽好的嗎？】
紀童：“？”
不是，你看不出來我把你那小心機都給遮住了嗎？！
洛卿想不到這層，她說的反派臺詞都是劇本，而紀童給自己披衣服的動作像極了哥哥給自己披大衣戴圍巾。
【不對呀，劇本裏沒寫她會給我披外套呀。】
【怎麽紀童也不按劇本來！】
紀童表情有點崩。
這人是不是神經病，寫自己的臺詞就算了，居然連別人的反應都要寫上去？
“看來兩位相處得不錯。”副導演笑瞇瞇地說，“那麻煩兩位來接一下自己的任務吧。”
其他常駐都出去了，兩個飛行嘉賓的任務就是給其他嘉賓做一頓晚飯。
出去超市買菜之前，需要先去臥室放東西，兩個新嘉賓住在一個房間。
洛卿再次拖著自己的大行李箱往樓梯那走。
她仰頭看了一眼。
【會死的。】
實不相瞞，紀童有些幸災樂禍。
她提著自己的行李箱走了兩步後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句。
【先把她的外套脫下來，一會兒弄臟弄壞就不好了。】
紀童頓時回頭，果不其然對方正在脫外套，還小心翼翼地折好放在一邊。
所以…那的確是她的心聲，不是自己的幻聽和給她腦補的借口。
紀童微微皺眉。
而洛卿已經開始咬著牙順著臺階一個個往上拖了，樓梯被沈重的行李箱砸得咚咚作響。
一定是她的苦肉計。
洛卿也察覺到前面的人停了下來，她擡起頭。
【她的箱子也很重哦，做藝人真的好難。】
紀童深以為然。
【幸好我馬上就要被封殺了。】
“？？？”
不是，怎麽還有人又做預言家又做狼首刀自己的？
不再多想，紀童很快拎著自己的行李箱進了房間，可聽到樓梯間那邊咚咚咚的聲音，想到被折起來的衣服和她的小身板，又折回去，她麻木地問：“要不要幫忙？”
自己才不要跟她一樣做黑心藝人。
“不用。”洛卿搖頭，“馬上就到了。”
【她人真的好好，明明自己的都很重。】
紀童被說得有點臉熱，上前一步幫她承擔了一部分重量，順利將箱子提上最後一個臺階。
洛卿下意識說：“謝謝。”
紀童不鹹不淡輕哼了一聲。
放好東西後，兩人取了節目組給的資金一起出門。
外出的洛卿沒再嘴硬，開場艷壓的戲份已經過了，她趕緊將哥哥給的圍巾戴上裹緊。
超市離民宿不算遠，需要走路過去。
謹記自己要蹭鏡頭和熱度的原則，就算沒有臺詞洛卿也緊緊貼在紀童身邊。
這裏剛下過雪，所以今天的陽光特別好看，將兩個人的影子照在地面上特別有氛圍，好像真的是關系很好的朋友。
【好想把這個影子拍下來。】
紀童低頭，沒明白這有什麽好拍的。
【也不知道退圈以後能不能交到朋友。】
【不過其他人如果知道我是做壞事被封殺退圈的洛卿，應該不會願意跟我做朋友。】
【算了，有媽媽和哥哥就好了。】
紀童腳步微頓。
她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洛卿知道自己做的事不好卻非要做。
她蹭自己熱度不就是為了紅為了留在圈裏？怎麽這會兒卻一點都不像是要留下來的樣子。
柴老師說過，她有經濟合同在身上，所以是不能簽配音工作室的。
所以洛卿早早就在為自己退圈以後的路做準備了。
身在娛樂圈中，加上公司來的那麽多壓力，紀童當然知道每個藝人身上都有身不由己的地方，更何況是洛卿那種小公司，基本沒什麽可以拿得出手的藝人。
她微微側目，見洛卿專心致志地踩著那影子，好像忽然間有些明白了為什麽她說話時常顛三倒四的。
她倏忽問：“好看嗎？”
“好看。”
回答完的洛卿楞了下，不解擡頭。
【欸？她主動跟我說話。】
對上那雙有些茫然的眼睛，紀童有些不忍心，她心裏嘆了口氣轉頭：“麻煩攝像老師幫我們拍個影子吧。”
就當是日行一善了。
【哇！居然跟我有一樣的想法！】
見攝像真的走了過來，洛卿有些僵硬。
【會不會很醜啊，我一拍照就像個木頭人…】
紀童心中微微一松。
碰瓷這麽久的人怎麽可能會怕面對鏡頭，對此她也很有經驗，她俯身捧了一把雪在手上捏啊捏：“看。”
洛卿一只都在看著她的動作，此時眼睛一亮。
【是鴨子！她好厲害！】
哢嚓一聲，攝像師把這一幕拍了下來。
特別和諧。
但導演組卻特別發愁。
怎麽回事？
這不是他們要的效果，他們要的是這兩人針鋒相對掐起來，就跟剛見面那樣，怎麽這會兒突然就關系好了？
【不行，要穩住人設。】
盡管心裏那麽羨慕喜歡，洛卿也不能馬虎，她絞盡腦汁然後也俯身捧了一把，捏半天捏不成型：“我捏不好誒，應該是我的手沒你的大吧。”
導演組精神一震。
紀童：“……”
呵，讓這個人自生自滅吧。
“有沒有可能是你笨。”
洛卿眼睫顫了下，默默將手中的雪放下去：“是我的手太小了。”
一直走到超市，她都沒再說話，心裏也安安靜靜的。
紀童總覺得不太對勁，可是又分不清，自己好像也沒說什麽話啊，都是她先挑釁的！
沒錯！
她問：“要做什麽菜？”
洛卿下意識要接話，卻忽然回神反應過來。
【這是紀童的高光劇情，她做一桌好菜收獲所有人的心，我是不會做飯的炮灰人設。】
什麽亂七八糟的？居然還貼心給我安排高光？
我才不需要！
這會兒紀童已經能分清楚她什麽時候是要開演了，見她眉心一皺就立刻搶在前面開口拿出了最近訓練的演技：“我沒進過廚房，煮個泡面還行，其他的都不會。”
洛卿懵了：“啊？”
【你說的是我的詞！】
“你會嗎？”紀童苦惱地問，“如果你也不會，那我們就只能買泡面回去了，雖然說藝人應該要少吃這種東西。”
洛卿有點著急。
她不知道為什麽紀童突然就不會做飯了，而且真的要往賣泡面那邊走。
娛樂圈裏的很多人對身材管理都很嚴格，要是真的讓人吃泡面，那罪過真的有點大了。
【可你胃不好不能吃泡面。】
紀童停了下來，回頭。
因為高強度的行程和壓力，加上過去過度的身材管理，她的胃的確很不好，但這只有經紀人和助理知道，她不想賣慘讓粉絲們同情。
洛卿還在糾結，不知道為什麽這人突然就不會做飯了。
見人回過頭來，她捏著手：“我會一點點，要不……我來？”
【算是搶鏡頭…不算崩人設吧？】
紀童粲然一笑：“好啊，辛苦你了。”
買了菜回民宿，洛卿將所有的東西都拿出來，紀童跟在她身邊見她無比熟練，一點都不像只會一點的樣子。
明明什麽都會，卻不想做。
那個公司真的有這麽差，讓她不惜自黑這麽厲害都要解約離開？
而且做飯時的洛卿跟之前見的又不一樣了，她做事的時候很沈浸，心裏還會默默念每一道菜的做法，表情也很認真。
時不時擡起頭來時眼神幹幹凈凈的，本根就是個乖巧懂事的小孩，跟之前那個滿眼精光打著小算盤的人又不一樣。
紀童不得不佩服她的演技。
演技好，臺詞也好。
這種人天生就該吃娛樂圈這碗飯，不能被一個垃圾公司就斷了這條前路，她應該也是喜歡的吧，不然不會去試音。
紀童有些走神，可自己也是泥菩薩過河，哪裏能去想別人要做什麽選擇。
一頓飯做完，其他嘉賓也回來了。
都知道今天有新的飛行嘉賓要來，進門聞到飯菜的香味時就一窩蜂跑到了廚房。
“讓我們看看是哪個田螺……”在看到裏面的兩人的時，所有人表情都十分精彩。
節目組又開始搞事了。
把瓷王和怨種都給請來了。
為首的男人最先回過神來，臨場反應十分絕，海豹鼓掌：“原來是你們兩位，真是好新鮮刺激的搭配。”
【他說話也好有藝術，我第一次從側面看到了正面描寫。】
“老師們好。”紀童轉頭，“我是紀童，打擾你們了。”
“哪裏哪裏。”男人笑著擺手，“歡迎，我是導游謝白安。”
四個固定嘉賓，一個是現在基本不怎麽拍戲的視帝祖樂天，一個是小鮮肉岑栩，一個是歌手於今書，一個是綜藝咖謝白安。
謝白安看了眼廚房裏的另一個人：“這些菜都是你做的？”
“啊……是。”洛卿在圍裙上擦了擦手，“我是洛卿，你們好。”
紀童聽她在後面做了好久的心理準備，沒想到就冒出來這麽兩句話，不由有些想笑。
“真是出乎預料。”謝白安說，“沒想到你做飯也做得很好。”
“也？”
岑栩笑呵呵的說：“聽說你手工藝也不錯。”
手工藝？
洛卿沒聽明白。
其他人卻是輕咳一聲，於今書將胡說八道的坦率弟弟往後一拉，圓場道：“好香啊，最近一直在外面吃，都要睨了，需要幫忙嗎？”
洛卿點頭：“已經好了。”
一群人魚貫而入將所有的菜都端了出去。
坐在飯桌上，謝白安主動給大家倒酒倒飲料：“還讓客人給我們做飯，真是不好意思，你們想喝什麽？”
都是成年人，對面幾個倒的都是紅酒。
馬上就要輪到自己了，洛卿有點緊張地盯著自己的杯子。
【我不會喝酒，只被人潑過酒。】
“洛卿？”
“我……”
“小孩喝點牛奶吧。”紀童拿了一盒牛奶放在她面前，“說不準還能長高。”
洛卿：“……”
她無聲無息坐直了身體。
其餘人都被逗笑了，不知道怎麽，總覺得這一幕有點可愛。
“挺好的。”岑栩看兩人的杯子一紅一白，“正好，你們不是紅白玫瑰嗎？”
洛卿覺得自己反派的地位被挑釁了。
她敏感地感覺到這個岑栩十分不喜歡自己。
也是，劇本裏他就是紀童的粉絲，所以很向著積紀童，一直明裏暗裏都想把自己跟紀童分開，生怕偶像被蹭到一點。
【輪到我上場了！】
洛卿抿了口牛奶給自己加油，然後笑著問：“那各位是喜歡紅玫瑰還是白玫瑰啊？”
果然，這人就是來搞事的。
於今書笑道：“都是玫瑰，都很漂亮，值得欣賞。”
“那不一定啊。”岑栩直接道，“我就喜歡紅玫瑰，白的一沾上其他的什麽東西那就看得清清楚楚。”
這不直接就是在說洛卿不幹不凈。
洛卿也很配合地變了臉色，不再說話。
【呼，今天的打臉終於結束了，可以好好吃飯了。】
“……”紀童將那盒沒倒完的牛奶往她面前推了推，“我挺喜歡你那套圖的。”
洛卿怔住。
紀童說：“好看。”
其他人：“？”
怎麽別人都在夾刀帶棍，你兩還其樂融融？
因為新來嘉賓，大家吃完飯也沒著急去休息，都在客廳裏坐著聊天，說過去圈子裏那些事，方便互相了解。
這種時候基本都是那些認真工作的人在述說自己的辛苦。
岑栩更是有意一直把話題帶到紀童身上。
洛卿這種沒有任何作品的人當然沒有發言權，難道要讓她說自己每天找熱度高的人碰瓷很辛苦嗎？
她坐在角落裏努力躲著大家的視線，還有點困。
哥哥定的睡覺時間到了，這幾天她都養成了習慣。
可岑栩沒有打算放過她，剛剛偶像居然還幫她說話！
他一定要給自己的偶像找回場子。
“對了，洛卿怎麽不說話？”岑栩探頭過來，“我之前看到網上說你跟紀童姐那個角色很貼合，要不要來試一試？”
突然被點名的洛卿：“？”
【怎麽還有我的事？今天下班了啊。】
“我好像也看到過這個報道。”謝白安笑道，“洛卿好像有套寫真就是那種風格，倒是挺巧的。”
岑栩：“是啊，正好祖老師在這兒，不如讓大前輩幫你們評判評判。”
祖樂天按了按腦門。
他無意要參與這些小年輕亂七八糟的事情來，而且在圈裏這麽多年，他什麽沒見過，這些人屁股一扭他就知道他們要放什麽味道的屁。
他最不喜歡的就是那種沒有作品還喜歡走歪路的藝人，現在這樣的藝人太多了。
所以在後來得知這個洛卿以前是做什麽的時候，他基本都沒說過話，也不想搭理。
有些人只要給一點顏色就會開染坊了。
他淡淡道：“我已經很久沒演戲了，哪裏能評判什麽。”
岑栩：“我們能，後面不是還有觀眾們嗎？對嗎洛卿？”
【不不不，這跟過年被喊在家長面前表演有什麽區別？】
紀童嘆了口氣：“今天大家都累了。”
“這才幾點。”岑栩說，“姐姐，我特別喜歡你演的那段自殺前的獨白，好有感染力。”
紀童默了默：“那是後期配音的，我臺詞不好。”
“但你演得很好啊。”岑栩問，“洛卿你也看過吧，要不要試一試？”
讓你拉踩，來，讓你嘗嘗被踩的滋味兒。
洛卿當然看過，為了碰瓷紀童每一個作品她都看過了，生怕錯過什麽可以碰瓷的好時機，水軍都買了一大堆。
洛卿剛要想個辦法拒絕，卻聽導演那邊傳來詭異激動的聲音：“那咱們就玩一個睡前小游戲，到時候誰的表演獲票最高，就能成為明天的旅游資金分配權。”
挺好，這個導演是個會拱火的。
難怪這個綜藝熱度那麽高，全是導演搞的事。
導演的確喜歡這種扯頭發的劇情，噱頭高，議論也高，反正只要不觸碰底線，隨便你怎麽弄。
而且游戲的確是每來一個飛行嘉賓必經歷的。
於今書搖頭：“那我們豈不是吃虧？我們又不會演戲。”
導演：“就表演自己擅長好了。”
“行啊。”謝白安來了興趣，“我身為一個導游，居然沒有一次能分配資金的機會，這次一定要試一試。”
其餘人都沒意見。
洛卿更加不能反對了。
只是她有點坐立不安，在鏡頭面前已經是表演了，自己現在居然要在劇本裏面再演一個劇本？
每個人熱情都很高，一一站了起來，就連祖樂天都起來表演了一段。
輪到洛卿的時候，大家都默認了她要演戲，這段游戲明白了就是在針對她，她簡直如芒刺背。
【這麽多人和鏡頭，我要呼吸不過來了。】
她已經有些維持不住自己的人設，拿起一個抱枕抱在懷裏給了自己一點安全感這才能思考一點。
【對哦，大家就是要給紀童出氣呀，又不是真的要我表演，我不會不就正好合他們的意了嗎？】
她豁然開朗。
【就說不會，反正以後也會被網友罵，不差這一件事噢！】
於是她說：“我不會演戲。”
我們當然知道你不會演戲，但你自己做的孽你得自己來承擔，你營銷的時候不是營銷得很爽嗎？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紀童現在心情有些覆雜，說實話不管洛卿過去是被迫還是自願，都給她造成了很大的影響，來節目之前她的確是抱著要讓洛卿徹底遠離自己的目的來的。
可是看她抱著抱枕坐在那兒，心裏還做著以後會被罵的準備，卻又著實有些不太忍心。
算了，折中吧。
“念臺詞會嗎？”她忽然說，“我有臺詞。”
洛卿懵了。
【不是，人家是要看我出醜呀！你做什麽給我解圍！】
“臺詞也好。”岑栩說，“演戲要求有些高，你不是演員就不為難你了。”
洛卿可以說自己不會演戲，但總不能說自己不會說話。
事已至此她只能點頭：“好。”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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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一謠被她哭得又是懵逼又是著急：“你冷靜一下，你還好嗎？實在不行我們晚一點再走。”
這會兒下飛機還來得及。
“嗚嗚嗚……”
空姐也註意到了這邊的情況，以為發生了什麽事趕緊走過來：“請問有什麽需要幫助的嗎？”
外面在吵吵鬧鬧的時候洛卿已經給自己劇本排練好了，她打算找個電視劇一會兒可以看，剛取下耳機就聽到了外面的聲音。
【外面怎麽了，有人生病了嗎？】
【我好像做不了什麽，這種熱鬧還是不要湊好了。】
【嗯？聲音有點耳熟，好像彤彤啊。】
因為這段時間一直在和彤彤討論她的臺詞問題，所以洛卿沒少聽她的聲音，這會兒自然就要敏感一點。
【不會真是彤彤吧？她是我的粉絲，那我好像不能不管。】
之前為了更好照顧她的身體，洛予齊招來的營養師都是有醫生資格證的，方便處理一些緊急事件。
這麽想著，洛卿戴好口罩和帽子將自己這邊的門打開，試探著露出半邊腦袋。
果不其然看到隔壁的圍了好多人，中間那人也戴著口罩情緒很崩潰，捂著臉嘴裏亂七八糟不知道在哭些什麽。
很快空姐就端了一杯熱牛奶過來：“您需要的牛奶，女士先緩一緩可以嗎？我們這邊馬上起飛了。”
“謝謝。”方一謠將那牛奶遞過去，“來，先喝一點。”
紀童捧著杯子卻沒喝：“為什麽會這樣，我是不是瘋了？”
【聲音真的好像啊，但看起來好像沒生病？】
“你看，她又在說話了…”
意識到這個聲音的位置和內容都不太對，紀童僵硬了一下，隔著面前圍著的空姐、助理和經紀人，從縫隙中看到了一雙格外熟悉的眼睛。
說來奇怪，她並沒有真的跟洛卿面對面交流過，每次都是從報道上得知她又如何了。
唯一印象深刻的還是之前紅白玫瑰那次營銷在微博上看到她的照片，那雙眼睛是真幹凈啊，怎麽有人能壞成那樣還有一雙讓人誤會的眼睛？
而此時那雙眼睛就這麽明晃晃地在自己面前。
紀童覺得自己已經出現幻覺了：“洛！洛！洛……”
前面那人戴著口罩，又被那麽多人圍著，洛卿一時之間對上視線時還沒認出來對方是誰，聽到這句話就下意識捂住了口罩，是戴好的。
【她認識我？真的是彤彤嗎？】
而其餘幾人也轉過頭來，頓時就看到了後面這個只露出半張臉的人。
方一謠：“……”
“你看到了嗎？”紀童想抓住救命稻草一樣，“你看到洛卿了嗎？還是我的錯覺？”
“看到了。”方一謠語氣覆雜，可這人包裹得嚴嚴實實，這是咋認出來的？她問，“洛卿？”
洛卿眨眨眼：“你好。”
真的是洛卿！
難道紀童沒有幻聽？可是剛才的確沒人說話啊，聽力有這麽恐怖嗎？
想到洛卿是在說自己藝人的壞話，方一謠皺眉，“你剛才在說什麽呢？”
洛卿茫然：“我、我沒說話呀。”
“？？？”
都到了這個地步，洛卿還是硬著頭皮問了一句：“請問你是彤彤嗎？”
童童也是你能叫的？
我們有那麽親密嗎！你越界了！
等了好久都沒等到回答，洛卿臉上有點掛不住了，鵪鶉似的縮回去一些：“抱歉，我好像認錯人了。”
【她聲音真的跟彤彤好像。】
但不管這人是不是彤彤，如果真的需要幫忙的話她又狠不下這個心。
“你是不是不舒服？”她沒註意到這幾個人變化莫測的眼神，小聲問，“我帶了人上來，需要給你看看嗎？”
紀童這會兒詭異地平靜了下來：“不用。”
“好。”洛卿飛速縮回去，而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小門再一次關上，重重地吸了一口氣。
【好丟人呀。】
外面幾人面面相覷。
可以說方一謠比紀童更了解這個瓷王，所以當然也能認出來，可是乍一下居然沒能將此時這個有禮貌還有點膽小的人跟印象中那個恨不得在紅毯上摔個八百次的人結合起來。
方一謠壓低聲音問：“你說你聽見她罵你了？”
“我不知道。”紀童還有些懵，“你剛才聽她說了什麽？”
“不就四句話？”
不，不止四句。
要說之前的方一謠沒聽到那是自己的幻聽，可現在這個絕對不是。
雖然是同一個聲音，但一個清晰得像是在耳邊，另一個卻是正常的空間距離。
“你們先回座位吧。”紀童擺手，“我沒事。”
洛卿剛才好像沒認出來自己是紀童，她口中熟悉的聲音，難道是認為自己是她配音認識的那個TT？
頓了頓，紀童又說：“一會兒下機別急著走，咱們最後再走。”
方一謠以為她是不想跟洛卿同框，於是點頭。
短短兩個小時過去，原本打算在飛機上小憩的紀童楞是沒睡著，因為旁邊的人一直在看電視劇還不停碎碎念，那勁頭似乎要把宮鬥劇裏那些個被賜一丈紅的角色都給好好學一遍。
這能是正經人嗎，好的不學學反派？
而且居然還帶筆記。
紀童覺得自己好像在飛機上了兩個小時的演技課，被老師支配的感覺和被學霸卷王壓制的恐懼再次襲來，恐怖如斯。
好不容易等到下機，因為是走特殊通道，所以可以稍微隔開一些。
紀童故意讓人留到最後，如果洛卿真的是故意要跟她一起的話，一定會同樣留下來，還得想辦法過來套個近乎一起走。
可讓她再次意外的是才出門人家早就不見蹤影了。
“怎麽樣？”上車後方一謠不住問，“她有沒有找向你借設備或者害怕的借口去找你？”
“……”紀童默了默，“她是要蹭我熱度，不是要被我潛規則。”
“一樣的，有嗎？”
“沒有。”
“她一直安安分分？”
“……算是吧。”
不知道為什麽，紀童只要想到她學的那些臺詞就覺得後脊背一涼。
方一謠囑咐：“一會兒去節目組我就不能跟了，你記得一定要時時刻刻把錄音筆打開，咱們不能那麽被動知道嗎？”
“嗯。”
《和朋友們的旅行》是個旅游綜藝，固定嘉賓有四個，其餘的都是每一期邀請來的飛行嘉賓。
雖然說是跟朋友們，但節目組都是搞事的，這個朋友會有很多種定義，就為了提高節目的知名度。
紀童現在是上升期，熱度雖然高，但代表作卻沒幾個，討論度都是從各種各樣的綜藝通告裏來的。
她雖然有意轉型，奈何轉型期有危險而且周期長結果不確定，公司那邊給她的計劃是一邊繼續接各種通告穩熱度，同時去做自己的轉型計劃。
所以她才每天都忙得團團轉，拍戲休息時都在學習，基本沒有自己的私人時間。
這次這個綜藝也是如此，公司知道洛卿在有意蹭熱度卻還是讓她來這個綜藝。
換種說法公司那邊其實也有意利用洛卿在網友中的口碑來給她立一個受害者人設，這能讓她擁有更多的路人緣。
坐在去節目組的車上，紀童打開和洛卿的微信對話框，心情覆雜。
許久後她打字問：“洛洛在做什麽呀？”
洛洛：“上班呀。”
TT：“是接新通告了嗎？我能知道一點嗎？”
洛洛：“不方便透露哦，以後你就知道啦。”
看，就算是這樣，洛卿也沒有透露一點要跟她上綜藝的風聲。
洛洛：我今天在飛機上遇到一個人聲音跟你好像，差點認錯人，有點不好意思。
紀童微怔，這才想起來自己天天跟洛卿聊語音，到時候上節目被認出來怎麽辦！
她總覺得微信暫時不要掉馬對自己有好處。
TT：不會是紀童吧，大家都說我跟她聲音像，我常給她的劇配音。
洛洛：Σ(⊙▽⊙"a。
看到這條消息後洛卿整個人都傻了。
頭等艙，那麽多人簇擁的，同一個目的地，問完自己名字後空氣裏詭異的沈默……
不會吧？！
她後知後覺地想起來，那幾個人的打扮跟自己大差不差，一般只有藝人才會捂得這麽嚴實，而且對方的穿著似乎也很有風格。
自己只說了幾句話，應該……不會崩人設吧？
TT：怎麽了嗎？
都提示到這個份上了還不蹭？需要我手把手教你怎麽蹭熱度嗎？
洛洛：沒事沒事，我要上班啦，你工作加油哦。
看到這裏，紀童面無表情地收起了手機。
誰不會演似的。
這會兒還沒到目的地，可洛卿不能再看手機了，她要走的是將紀童艷壓下去的劇本。
劉珊看她在自己臉上塗塗抹抹，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小傻春，你到底在對你這張高貴的臉做什麽！”
“？”洛卿努力將眼線畫順，“一會兒我是要跟她同框出現的，不得比她好看？”
劉珊有點不忍直視她的審美：“可你素顏比現在好看。”
來之前也沒想著一個旅行生活綜藝需要化妝師，所以就沒帶，沒想到這小祖宗能造成這個樣子，雖然哪裏都化了，可好像做的都是無用功。
“素顏？”洛卿皺眉，“一點血色都沒有。”
劉珊拿了卸妝巾給她把那粗似蛇精的眼線擦掉：“你的人設是白玫瑰啊！別化那麽濃！”
“哦。”洛卿對化妝沒什麽造詣，幹脆工具遞過
去，“你來，給我化個那什麽偽素顏妝。”
聽說看起來跟沒化似的，但哪哪都有心機，比較適合她的人設。
“……”
劉珊化個工作上班的日常妝可以，哪裏會化什麽偽素顏妝。
可她擔心小傻春把自己的臉造掉價，於是接過工具在她臉上隨便糊弄了幾下：“好了。”
洛卿接過鏡子：“我怎麽覺得沒什麽改變？”
“白了一點。”劉珊睜著眼睛說瞎話，“不是偽素顏嗎？是不是一點都看不出來？”
是哦！
洛卿被說服了：“不錯。”
見她真的信了，劉珊心裏真的有點開始同情起這個小傻子了。
不知怎麽，她總覺得最近洛卿變得有點過於單純了，雖然表面跟以前沒有什麽區別，可經不起仔細推敲，像個小孩。
進圈也挺久了，怎麽會連素顏妝的區別都分不清呢？
她沒想到洛卿是真分不清。
洛卿開始做任務時才15歲，那會兒她唯一用過的護膚品還是幾塊錢的寶寶霜，哪裏知道那些東西的區別，做了任務後任務也是隨著她的年紀變的，需要化妝的任務真的很少，現在也勉強才聽得懂幾種品牌的名字。
眼看著馬上要到目的地，劉珊囑咐道：“記住，你想蹭熱度是可以的，但不要太過分，這節目裏還有其他人，那些常駐嘉賓你也知道，有圈裏的老人，都是些人精，不該惹的人不要惹，到時候偷雞不成蝕把米。”
“嗯嗯嗯。”洛卿輕嘖，“啰嗦死了。”
“我是怕你被那些人聯合起來封殺沒人管你，你去喝西北風！”
【那可不，這不是就要被封殺了嗎？】
洛卿知道劉珊其實會為自己著想，如果不是自己的要求她也不會一直為自己出謀劃策，想了想她由衷說：“謝謝，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劉珊楞了下：“都是我該做的。”
車停下，洛卿輕聲說：“以後還是找省心一點的藝人帶吧。”
“？”
什麽以後？
可外面節目組的攝像頭已經在了，劉珊不能跟著下去，只能眼睜睜看著洛卿下車。
下車那一瞬間所有的鏡頭都懟了過來，各種機位各種攝影師。
饒是洛卿做了這麽多天的心理準備，心還是跳得有些失控，站在原地發楞不知道要看哪裏才好。
負責流程的副導演說：“洛老師需要先在這裏等一等。”
“好。”
助理和營養師都不能入鏡，她只能自己去推行李箱。
為了人設的裝逼，行李箱有點重。
這民宿外的路還是鵝卵石鋪的，她廢了好大的力才勉強將行李箱往裏推了一小段，靠在門口靠內的地方，不動聲色躲掉了一點點機位。
但副導演卻沒有要放過她的意思，隨時隨地都在找素材：“前段時間洛老師在網上有個很火的話題叫紅白玫瑰，洛老師知道嗎？”
洛卿擡起頭，好幾秒才想起來自己的臺詞，按照劇本裝傻充楞，害羞一笑：“是有聽說一點點啦。”
“那洛老師對於這個說法有什麽看法嗎？”
洛卿：“巧合而已，我們都有自己的風格。”
“那洛老師覺得紅玫瑰紀童老師是什麽樣的人呢？你們關系如何？”
“都是一個圈子的，關系也不會差。”洛卿笑著說，“紀童姐姐很好，我一直想要跟她學習，非科班出身半路出家年紀輕輕就超過了很多人有現在的成就真的很不一般，想知道是怎麽做到的。”
“那樣最好了。”副導演說，“這次跟你一起來的飛行嘉賓還有一位，你猜猜是誰？”
洛卿佯裝驚訝：“是紀童姐姐嗎？”
坐在另一個小房間看著這一幕的紀童心裏都要吐了，誰是你姐姐！
副導演神秘一笑：“你進去看看就知道了。”
洛卿點頭，推著行李箱往裏走。
推一推停一停，累得小臉通紅，加上被跟拍盯著，她憋了一頭汗。
【救命，病弱反派是豪門文劇本，為什麽也要用到娛樂圈文裏來。】
她有點擔心地想。
【我這模樣進去還能艷壓紀童嗎？一點反派的氣勢都沒有。】
紀童：“……”
她隔著透明的落地窗看得清清楚楚，這次洛卿沒有戴口罩，分明也沒開口，可她就是聽到洛卿的聲音了。
是她的…心裏話？不會是幻聽吧？
洛卿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自己的行李箱推到門口，她打開門進去一眼就看到了落地窗前沙發上的紀童。
衣服十分熟悉。
【糟糕，飛機上遇到的真的是她，只說了幾句話她應該發現不了什麽吧？】
洛卿擡起頭，也看清了自己這個任務對象的臉，跟在微博上看到的那些圖片不太一樣，沖擊力更大。
說是紅玫瑰的確沒錯，很高，五官輪廓很深，也很大氣，看起來很有氣質。
【她長得真好看，好像不太好相處。】
紀童還沒反應，那說著自己不好相處的人頓時就沖了上來，滿臉驚喜：“真的是紀童姐姐，我太喜歡你了，這真人比電視上的成熟欸。”
紀童面無表情的想：又在說我老了，我明明就比她大兩歲！
她往後退了一步隔開距離，上下打量：“你也比電視上看上去嬌小。”
來啊，陰陽怪氣誰不會，小矮子！
洛卿也就165，在女藝人中算是中規中矩的，但是自己174，哈哈哈哈哈哈！！！
“剛才他們還問我怎麽看咱們紅白玫瑰的事。”洛卿在她身邊坐下，親切地貼上去，“但我覺得咱們風格不一樣欸，不信你讓大家看看，嗯？姐姐你這裏有黑眼圈，是沒休息好嗎？”
她皺眉：“再辛苦也要註意保養的。”
紀童深呼吸，努力讓自己不要失態。
【糟了，太緊張忘詞了，沒說皺紋。】
“……”
行，合著在飛機上真是彩排。
還挺辛苦，為了碰瓷還會專門寫劇本。
【怎麽還不推開我？接下來沒臺詞了，攝像機好多，臨時發揮會出錯。】
紀童眼珠子一轉，頓時姐兩好的挽住了她：“你也是，看你走兩步都喘，嘴唇白得跟什麽似的，身體不好吧？那還穿這麽少做什麽？”
洛卿被挽得身體一僵，有些錯愕地看著她。
然後身上就被披上了一件外套，還給套了個帽子。
為了不崩人設她把哥哥給的圍巾收起來了，這會兒漂亮的鎖骨被外套遮得嚴嚴實實，那帽子也頓時將她精心打理的頭發都給壓力了下去。
紀童看著她露出來的眼睛，微微一笑：“暖和了吧？”
【她……】
來，演，看誰演得過誰。
【人這麽好的嗎？】
紀童：“？”
不是，你看不出來我把你那小心機都給遮住了嗎？！
洛卿想不到這層，她說的反派臺詞都是劇本，而紀童給自己披衣服的動作像極了哥哥給自己披大衣戴圍巾。
【不對呀，劇本裏沒寫她會給我披外套呀。】
【怎麽紀童也不按劇本來！】
紀童表情有點崩。
這人是不是神經病，寫自己的臺詞就算了，居然連別人的反應都要寫上去？
“看來兩位相處得不錯。”副導演笑瞇瞇地說，“那麻煩兩位來接一下自己的任務吧。”
其他常駐都出去了，兩個飛行嘉賓的任務就是給其他嘉賓做一頓晚飯。
出去超市買菜之前，需要先去臥室放東西，兩個新嘉賓住在一個房間。
洛卿再次拖著自己的大行李箱往樓梯那走。
她仰頭看了一眼。
【會死的。】
實不相瞞，紀童有些幸災樂禍。
她提著自己的行李箱走了兩步後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句。
【先把她的外套脫下來，一會兒弄臟弄壞就不好了。】
紀童頓時回頭，果不其然對方正在脫外套，還小心翼翼地折好放在一邊。
所以…那的確是她的心聲，不是自己的幻聽和給她腦補的借口。
紀童微微皺眉。
而洛卿已經開始咬著牙順著臺階一個個往上拖了，樓梯被沈重的行李箱砸得咚咚作響。
一定是她的苦肉計。
洛卿也察覺到前面的人停了下來，她擡起頭。
【她的箱子也很重哦，做藝人真的好難。】
紀童深以為然。
【幸好我馬上就要被封殺了。】
“？？？”
不是，怎麽還有人又做預言家又做狼首刀自己的？
不再多想，紀童很快拎著自己的行李箱進了房間，可聽到樓梯間那邊咚咚咚的聲音，想到被折起來的衣服和她的小身板，又折回去，她麻木地問：“要不要幫忙？”
自己才不要跟她一樣做黑心藝人。
“不用。”洛卿搖頭，“馬上就到了。”
【她人真的好好，明明自己的都很重。】
紀童被說得有點臉熱，上前一步幫她承擔了一部分重量，順利將箱子提上最後一個臺階。
洛卿下意識說：“謝謝。”
紀童不鹹不淡輕哼了一聲。
放好東西後，兩人取了節目組給的資金一起出門。
外出的洛卿沒再嘴硬，開場艷壓的戲份已經過了，她趕緊將哥哥給的圍巾戴上裹緊。
超市離民宿不算遠，需要走路過去。
謹記自己要蹭鏡頭和熱度的原則，就算沒有臺詞洛卿也緊緊貼在紀童身邊。
這裏剛下過雪，所以今天的陽光特別好看，將兩個人的影子照在地面上特別有氛圍，好像真的是關系很好的朋友。
【好想把這個影子拍下來。】
紀童低頭，沒明白這有什麽好拍的。
【也不知道退圈以後能不能交到朋友。】
【不過其他人如果知道我是做壞事被封殺退圈的洛卿，應該不會願意跟我做朋友。】
【算了，有媽媽和哥哥就好了。】
紀童腳步微頓。
她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洛卿知道自己做的事不好卻非要做。
她蹭自己熱度不就是為了紅為了留在圈裏？怎麽這會兒卻一點都不像是要留下來的樣子。
柴老師說過，她有經濟合同在身上，所以是不能簽配音工作室的。
所以洛卿早早就在為自己退圈以後的路做準備了。
身在娛樂圈中，加上公司來的那麽多壓力，紀童當然知道每個藝人身上都有身不由己的地方，更何況是洛卿那種小公司，基本沒什麽可以拿得出手的藝人。
她微微側目，見洛卿專心致志地踩著那影子，好像忽然間有些明白了為什麽她說話時常顛三倒四的。
她倏忽問：“好看嗎？”
“好看。”
回答完的洛卿楞了下，不解擡頭。
【欸？她主動跟我說話。】
對上那雙有些茫然的眼睛，紀童有些不忍心，她心裏嘆了口氣轉頭：“麻煩攝像老師幫我們拍個影子吧。”
就當是日行一善了。
【哇！居然跟我有一樣的想法！】
見攝像真的走了過來，洛卿有些僵硬。
【會不會很醜啊，我一拍照就像個木頭人…】
紀童心中微微一松。
碰瓷這麽久的人怎麽可能會怕面對鏡頭，對此她也很有經驗，她俯身捧了一把雪在手上捏啊捏：“看。”
洛卿一只都在看著她的動作，此時眼睛一亮。
【是鴨子！她好厲害！】
哢嚓一聲，攝像師把這一幕拍了下來。
特別和諧。
但導演組卻特別發愁。
怎麽回事？
這不是他們要的效果，他們要的是這兩人針鋒相對掐起來，就跟剛見面那樣，怎麽這會兒突然就關系好了？
【不行，要穩住人設。】
盡管心裏那麽羨慕喜歡，洛卿也不能馬虎，她絞盡腦汁然後也俯身捧了一把，捏半天捏不成型：“我捏不好誒，應該是我的手沒你的大吧。”
導演組精神一震。
紀童：“……”
呵，讓這個人自生自滅吧。
“有沒有可能是你笨。”
洛卿眼睫顫了下，默默將手中的雪放下去：“是我的手太小了。”
一直走到超市，她都沒再說話，心裏也安安靜靜的。
紀童總覺得不太對勁，可是又分不清，自己好像也沒說什麽話啊，都是她先挑釁的！
沒錯！
她問：“要做什麽菜？”
洛卿下意識要接話，卻忽然回神反應過來。
【這是紀童的高光劇情，她做一桌好菜收獲所有人的心，我是不會做飯的炮灰人設。】
什麽亂七八糟的？居然還貼心給我安排高光？
我才不需要！
這會兒紀童已經能分清楚她什麽時候是要開演了，見她眉心一皺就立刻搶在前面開口拿出了最近訓練的演技：“我沒進過廚房，煮個泡面還行，其他的都不會。”
洛卿懵了：“啊？”
【你說的是我的詞！】
“你會嗎？”紀童苦惱地問，“如果你也不會，那我們就只能買泡面回去了，雖然說藝人應該要少吃這種東西。”
洛卿有點著急。
她不知道為什麽紀童突然就不會做飯了，而且真的要往賣泡面那邊走。
娛樂圈裏的很多人對身材管理都很嚴格，要是真的讓人吃泡面，那罪過真的有點大了。
【可你胃不好不能吃泡面。】
紀童停了下來，回頭。
因為高強度的行程和壓力，加上過去過度的身材管理，她的胃的確很不好，但這只有經紀人和助理知道，她不想賣慘讓粉絲們同情。
洛卿還在糾結，不知道為什麽這人突然就不會做飯了。
見人回過頭來，她捏著手：“我會一點點，要不……我來？”
【算是搶鏡頭…不算崩人設吧？】
紀童粲然一笑：“好啊，辛苦你了。”
買了菜回民宿，洛卿將所有的東西都拿出來，紀童跟在她身邊見她無比熟練，一點都不像只會一點的樣子。
明明什麽都會，卻不想做。
那個公司真的有這麽差，讓她不惜自黑這麽厲害都要解約離開？
而且做飯時的洛卿跟之前見的又不一樣了，她做事的時候很沈浸，心裏還會默默念每一道菜的做法，表情也很認真。
時不時擡起頭來時眼神幹幹凈凈的，本根就是個乖巧懂事的小孩，跟之前那個滿眼精光打著小算盤的人又不一樣。
紀童不得不佩服她的演技。
演技好，臺詞也好。
這種人天生就該吃娛樂圈這碗飯，不能被一個垃圾公司就斷了這條前路，她應該也是喜歡的吧，不然不會去試音。
紀童有些走神，可自己也是泥菩薩過河，哪裏能去想別人要做什麽選擇。
一頓飯做完，其他嘉賓也回來了。
都知道今天有新的飛行嘉賓要來，進門聞到飯菜的香味時就一窩蜂跑到了廚房。
“讓我們看看是哪個田螺……”在看到裏面的兩人的時，所有人表情都十分精彩。
節目組又開始搞事了。
把瓷王和怨種都給請來了。
為首的男人最先回過神來，臨場反應十分絕，海豹鼓掌：“原來是你們兩位，真是好新鮮刺激的搭配。”
【他說話也好有藝術，我第一次從側面看到了正面描寫。】
“老師們好。”紀童轉頭，“我是紀童，打擾你們了。”
“哪裏哪裏。”男人笑著擺手，“歡迎，我是導游謝白安。”
四個固定嘉賓，一個是現在基本不怎麽拍戲的視帝祖樂天，一個是小鮮肉岑栩，一個是歌手於今書，一個是綜藝咖謝白安。
謝白安看了眼廚房裏的另一個人：“這些菜都是你做的？”
“啊……是。”洛卿在圍裙上擦了擦手，“我是洛卿，你們好。”
紀童聽她在後面做了好久的心理準備，沒想到就冒出來這麽兩句話，不由有些想笑。
“真是出乎預料。”謝白安說，“沒想到你做飯也做得很好。”
“也？”
岑栩笑呵呵的說：“聽說你手工藝也不錯。”
手工藝？
洛卿沒聽明白。
其他人卻是輕咳一聲，於今書將胡說八道的坦率弟弟往後一拉，圓場道：“好香啊，最近一直在外面吃，都要睨了，需要幫忙嗎？”
洛卿點頭：“已經好了。”
一群人魚貫而入將所有的菜都端了出去。
坐在飯桌上，謝白安主動給大家倒酒倒飲料：“還讓客人給我們做飯，真是不好意思，你們想喝什麽？”
都是成年人，對面幾個倒的都是紅酒。
馬上就要輪到自己了，洛卿有點緊張地盯著自己的杯子。
【我不會喝酒，只被人潑過酒。】
“洛卿？”
“我……”
“小孩喝點牛奶吧。”紀童拿了一盒牛奶放在她面前，“說不準還能長高。”
洛卿：“……”
她無聲無息坐直了身體。
其餘人都被逗笑了，不知道怎麽，總覺得這一幕有點可愛。
“挺好的。”岑栩看兩人的杯子一紅一白，“正好，你們不是紅白玫瑰嗎？”
洛卿覺得自己反派的地位被挑釁了。
她敏感地感覺到這個岑栩十分不喜歡自己。
也是，劇本裏他就是紀童的粉絲，所以很向著積紀童，一直明裏暗裏都想把自己跟紀童分開，生怕偶像被蹭到一點。
【輪到我上場了！】
洛卿抿了口牛奶給自己加油，然後笑著問：“那各位是喜歡紅玫瑰還是白玫瑰啊？”
果然，這人就是來搞事的。
於今書笑道：“都是玫瑰，都很漂亮，值得欣賞。”
“那不一定啊。”岑栩直接道，“我就喜歡紅玫瑰，白的一沾上其他的什麽東西那就看得清清楚楚。”
這不直接就是在說洛卿不幹不凈。
洛卿也很配合地變了臉色，不再說話。
【呼，今天的打臉終於結束了，可以好好吃飯了。】
“……”紀童將那盒沒倒完的牛奶往她面前推了推，“我挺喜歡你那套圖的。”
洛卿怔住。
紀童說：“好看。”
其他人：“？”
怎麽別人都在夾刀帶棍，你兩還其樂融融？
因為新來嘉賓，大家吃完飯也沒著急去休息，都在客廳裏坐著聊天，說過去圈子裏那些事，方便互相了解。
這種時候基本都是那些認真工作的人在述說自己的辛苦。
岑栩更是有意一直把話題帶到紀童身上。
洛卿這種沒有任何作品的人當然沒有發言權，難道要讓她說自己每天找熱度高的人碰瓷很辛苦嗎？
她坐在角落裏努力躲著大家的視線，還有點困。
哥哥定的睡覺時間到了，這幾天她都養成了習慣。
可岑栩沒有打算放過她，剛剛偶像居然還幫她說話！
他一定要給自己的偶像找回場子。
“對了，洛卿怎麽不說話？”岑栩探頭過來，“我之前看到網上說你跟紀童姐那個角色很貼合，要不要來試一試？”
突然被點名的洛卿：“？”
【怎麽還有我的事？今天下班了啊。】
“我好像也看到過這個報道。”謝白安笑道，“洛卿好像有套寫真就是那種風格，倒是挺巧的。”
岑栩：“是啊，正好祖老師在這兒，不如讓大前輩幫你們評判評判。”
祖樂天按了按腦門。
他無意要參與這些小年輕亂七八糟的事情來，而且在圈裏這麽多年，他什麽沒見過，這些人屁股一扭他就知道他們要放什麽味道的屁。
他最不喜歡的就是那種沒有作品還喜歡走歪路的藝人，現在這樣的藝人太多了。
所以在後來得知這個洛卿以前是做什麽的時候，他基本都沒說過話，也不想搭理。
有些人只要給一點顏色就會開染坊了。
他淡淡道：“我已經很久沒演戲了，哪裏能評判什麽。”
岑栩：“我們能，後面不是還有觀眾們嗎？對嗎洛卿？”
【不不不，這跟過年被喊在家長面前表演有什麽區別？】
紀童嘆了口氣：“今天大家都累了。”
“這才幾點。”岑栩說，“姐姐，我特別喜歡你演的那段自殺前的獨白，好有感染力。”
紀童默了默：“那是後期配音的，我臺詞不好。”
“但你演得很好啊。”岑栩問，“洛卿你也看過吧，要不要試一試？”
讓你拉踩，來，讓你嘗嘗被踩的滋味兒。
洛卿當然看過，為了碰瓷紀童每一個作品她都看過了，生怕錯過什麽可以碰瓷的好時機，水軍都買了一大堆。
洛卿剛要想個辦法拒絕，卻聽導演那邊傳來詭異激動的聲音：“那咱們就玩一個睡前小游戲，到時候誰的表演獲票最高，就能成為明天的旅游資金分配權。”
挺好，這個導演是個會拱火的。
難怪這個綜藝熱度那麽高，全是導演搞的事。
導演的確喜歡這種扯頭發的劇情，噱頭高，議論也高，反正只要不觸碰底線，隨便你怎麽弄。
而且游戲的確是每來一個飛行嘉賓必經歷的。
於今書搖頭：“那我們豈不是吃虧？我們又不會演戲。”
導演：“就表演自己擅長好了。”
“行啊。”謝白安來了興趣，“我身為一個導游，居然沒有一次能分配資金的機會，這次一定要試一試。”
其餘人都沒意見。
洛卿更加不能反對了。
只是她有點坐立不安，在鏡頭面前已經是表演了，自己現在居然要在劇本裏面再演一個劇本？
每個人熱情都很高，一一站了起來，就連祖樂天都起來表演了一段。
輪到洛卿的時候，大家都默認了她要演戲，這段游戲明白了就是在針對她，她簡直如芒刺背。
【這麽多人和鏡頭，我要呼吸不過來了。】
她已經有些維持不住自己的人設，拿起一個抱枕抱在懷裏給了自己一點安全感這才能思考一點。
【對哦，大家就是要給紀童出氣呀，又不是真的要我表演，我不會不就正好合他們的意了嗎？】
她豁然開朗。
【就說不會，反正以後也會被網友罵，不差這一件事噢！】
於是她說：“我不會演戲。”
我們當然知道你不會演戲，但你自己做的孽你得自己來承擔，你營銷的時候不是營銷得很爽嗎？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紀童現在心情有些覆雜，說實話不管洛卿過去是被迫還是自願，都給她造成了很大的影響，來節目之前她的確是抱著要讓洛卿徹底遠離自己的目的來的。
可是看她抱著抱枕坐在那兒，心裏還做著以後會被罵的準備，卻又著實有些不太忍心。
算了，折中吧。
“念臺詞會嗎？”她忽然說，“我有臺詞。”
洛卿懵了。
【不是，人家是要看我出醜呀！你做什麽給我解圍！】
“臺詞也好。”岑栩說，“演戲要求有些高，你不是演員就不為難你了。”
洛卿可以說自己不會演戲，但總不能說自己不會說話。
事已至此她只能點頭：“好。”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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